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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转:半生浮华半世殇,只因你是余其扬
随风潜影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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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半生浮华半世殇,只因你是余其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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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已经是第几遍看《上海王》了,也忘了是第几次为了阿其哭。其实在这之前已经很久都没有为任何小说或者电视剧流过眼泪了,不论情节是多么纠结虐心。与其说是我变脆弱了还不如说是阿其这个角色实在太让人心疼,心疼他咫尺天涯的无奈,心疼他时世弄人的不甘。所有看过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随着他的每个皱眉而揉碎了满心辛酸,只因他是这样一个被“情深义重”四个字负累一生的余其扬。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开始你还只是一个小跟班,穿着粗糙肥大的褂子,跟在辛妈妈的身后,眼神坚定而机警。少不经事的你因为第一代上海王常力雄的信任提拔被派去接收刺杀袁世凯未遂的黄佩玉。在杂乱拥挤的人贩市场你第一次遇见了那个注定要在你的掌心刻出一条纷乱曲折的感情线的她。那时的她灰头土脸,破衣烂衫,只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机灵地闪烁着,她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冲到了你的面前借纸和笔。你懵懵懂懂地将纸笔递给她,然后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在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到:我叫小月桂,我有力气干活,不怕吃猪食。

  嘴角的笑还未来得及收回,下一秒突然冲进来一群巡捕房的士兵四处抓人。混乱之中你护着辛妈妈有条不紊地撤退,小月桂也和亲人互相搀携着惊慌地逃离。她躲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墙角,本可以相安无事地等到骚乱平复。然而冥冥之中无意识的一回头,却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很喜欢片中的剪辑和时不时插入的字幕,那些预示着未来的黑白跳跃镜头,既激发了你窥视未知的好奇感,又平添了几分命中注定的力不从心。就如同此时,当小月桂回头发现有个士兵正用枪瞄准你,便毫不犹豫地补上去把那个士兵的胳膊掰向一边的时候,时空突然穿插,在那些忽血腥忽繁华的背景画面上浮现出了这样一行字:她回头看了一眼,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命运的帷幕至此拉开,在以后那些不可言说的日子里,谁爱上了谁,谁又伤害了谁,不过是宿命的又一个轮回。

  二、浮生长恨欢娱少
   且浪漫且忧伤


  在辛妈妈摆设奢华的屋子里,你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勇敢大胆的乡下丫头。看到她因鞋子的肮脏破旧而不敢踏上辛妈妈那价格不菲的地毯时,你微笑着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过了她。阿其呀阿其,你对谁都是这样不设防地倾情相助吗?是因为她刚刚救了你一命,还是你从那时起就已经对她有莫名的情愫产生了?最终在你明着暗着的帮助下,小月桂通过了辛妈妈的考察,允许从此留在一品楼干活。只是她一再强调只做佣工,不伺候男人的倔强劲,深深触动了你,也触动了坐在一旁的常爷。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是最幸福的了吧。垂杨巷陌,东风庭院。那时的天总是很蓝,你和她坐在波光粼粼的溪水边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心酸的身世,她在一旁闭着眼睛安静地聆听。又或者在某个风过回廊的午后,她端坐在桌子前,你从后面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耐心地教她写字。她总是不愿无偿地接受别人的馈赠与帮助,于是你只能费尽心思地哄她收下你给她买的小礼物,或是一包刚出炉的点心,或是一把散发幽香的檀木梳子。她受欺负了你为她打抱不平,她被责罚了你温柔细致地给她上药,她不开心了你变着法博她嫣然一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想每天看见她,只想时刻保护她,只想多听几次她脆生生地叫你“阿其哥”。你也许早就察觉到了这般别样甜腻的情愫,却一直不说,是希望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吗?

  如果岁月能一直这样安静美好那该有多好。可是这时秦老板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在听说辛妈妈已经答应了秦老板赎娶小月桂做小老婆并把小月桂关起来的消息后,你毫不犹豫地赶去仓房说服看守的人进去探望她。推开木门,入眼的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她拉着你的手一遍遍无助地哭着说:“阿其,帮帮我,帮帮我”,可你却只能咽下嘴中的苦涩望着她无奈地回答道:“我也很想帮助你,可我只是一个小跟班。”转身入夜,夜色苍茫。你从那一刻起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救她出来。你灌醉了看守的人,将她藏到了自己家里。你每次回家便会带些她爱吃的点心,而她作为回报把你原本脏乱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你心里想,这样下去也很好,就像两个平凡的小夫妻,从此每天柴米油盐,不问世事。

  然而她还是被秦老板掳走了,面对秦老板冷嘲热讽的嘴脸,你只能忍气吞声地回去找常爷帮忙。你看着常爷谈笑间便让风云色变的气魄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也要成为这样的大人物,这样才有可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终于,常爷坚定有力地抱着伤痕累累的小月桂平安归来。那一刻,你欲扬还落的嘴角泄露了怎样复杂的心情?是安心,是自责,还是嫉羡?你多希望那个将她抱在怀中的人是你,然而你能做的只是这样远远地遥望着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无力过。

  你只是这样独自怅惘着,却不知这一切才只是开始。

  三、相思相望不相亲

  “我要娶她,而且是明媒正娶!”常爷突然这样宣布道。

  你惊愕之余被玻璃杯割破了手指,却根本无心顾及涌出的血滴。常爷走过来问你怎么看,你低头皱眉,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眼中的波涛汹涌。过了半天你只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没什么想法,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辛妈妈?”

  再次去看小月桂,她脑袋缠着纱布熟睡在床上。你伸出手想抚摸她恬美的睡颜,却只能是隔着空气勾勒她面庞的轮廓。窗外阳光依旧这样明媚,夏日的风也还是这么和煦,可是你心里清楚地知道,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拉着何立哥去喝闷酒,连何立哥都看出了你晦涩的心思。你手握白瓷酒杯,倚立在窗口,望着外面随风摇曳的郁郁树枝,轻飘飘地说:“我以为她是我的,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如果换成别人,也许还有余地,可是偏偏是常爷。”是啊,因为他是救你爱你的常爷,因为他是可以带给小月桂幸福的大英雄,所以你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你只能亲自把心爱的人送进那个人的房间,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昏暗阴冷的楼梯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你曾经趁她洗衣服时做的恶作剧。那时你偷偷地用绳子把她的围裙系在了一根木桩之上,然后看她想打你却够不着的焦急模样得意得哈哈大笑。即使最后被她浇了一头一脸的水,在佯装生气的表情之下内心深处仍然是甘之如饴的。曾经那般美好闪耀的小幸福,如今都变成了穿肠的毒药。你正一点一点地被这深入骨髓的钝痛吞噬,却并不自知。暗夜里的风都化作一曲浅唱低吟的歌,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忧伤地飘过。我想抚摸你隐忍纠结的脸,却无法治愈你心中撕扯的痛。

  婚礼上,满眼是如血般刺目的红。你故作坚强地带领手下四处巡查以保障婚礼的安全,努力不去理会内心的挣扎与苦痛。没想到危机四伏。当你听到张权的同伙说出的那一翻极具诱惑力的一针见血的话以后,你动摇了。不错,如果常爷被杀,不仅小月桂将重新回到你身边,整个浦江商会甚至都会是你的。你满头是汗,胸口急剧地伏动着,终于缓缓放下了举枪的手臂。就在这一刻,对方迅速开了一枪,射中了你的胸膛。尽管后来你还是将他击毙了,局势也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命运的巨轮按照原来的路线无情地隆隆向前滚动,却从来不会透露一切将会被推向哪里。你用尽全力踉踉跄跄地往回赶,想尽快回到那个你视若父亲的人的身边保护他,无奈最终还是倒在了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悔恨而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常爷走了,她也离开了你的世界,而且一别就是六年。

  四、此情可待成追忆

  醒来以后,你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不仅始终无法找到杀害常爷的真凶,而且在黄佩玉带领下的浦江商会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暖安定的家了,偏偏师爷“一朝天子一朝臣”态度更是让你无比心寒。然而你从来不曾放弃寻找她的脚步,在那个仿佛还弥漫着她的香气的破屋里,可寻的只剩一把已然掉齿的梳子。你轻轻抚去上面的灰尘,曾经的嬉笑仿佛就在昨天,然而斯人早已走远。于是你只能夜夜枯坐在窗前,点上一支浓郁的香烟,在烟雾缭绕中一遍一遍抚摸照片中她泛黄的脸。就像一只迷路的小兽抓住最后一丝温暖固执地不愿放手。由来相思催人老,古今难堪是离愁。你不厌其烦地回忆和她那些数的过来的甜蜜画面,数不清的却是随着烟灰一层又一层覆盖得密密实实的思念。酒如愁肠,化作的是相思的眼泪。你宁愿长醉在自己搭建的温柔乡里,也不愿面对这个再不见她笑靥的冰冷世界。

  师爷那一巴掌打痛了你多少,又打醒了你几分,只有你自己知道。从此我看到只是行走于风霜血雨之间却不见真实欢颜的你。你忘了她吗?不,你从来没忘,不然也不会在重逢的那一刻竟叫不出她的名字,只因之前已经暗自念了太多遍。

  在那个犹如一万年那么长的瞬间里,周围嘈嘈杂杂的人群仿佛都只是摆设,只有与她交织的视线才是唯一值得在乎的东西。你慢慢向她走去,害怕惊动了她也害怕惊醒了自己。直到走到她面前,发现每夜只有在梦中才能相见的人此刻真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的时候,你才如释重负地笑了,脱下礼帽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短短四个字,包含了多少午夜梦回的凄凉与物是人非的感伤。她的笑涡不再像以前那样盛满欢愉,对你的称呼也从从前亲密无间的“阿其哥”变成了现在生冷冰硬的“余先生”。然而在皎皎月光下鬼使神差地冒出来的那句“我还没结婚”让你终于明白,原来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她,你都是一样的难以自拔。她就像是前世种在你心里的种子,你只能看着它生生世世地发芽开花,想逃脱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在这之后你更加珍惜这次失而复得的机会。你不远万里为她送去小笼包,四处奔波为她找房子,还在雨中撑着伞做她唯一的观众。满足于可以为她默默付出的你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多年不变的跟班身份,直到她为了如意班的未来不得不委身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你才猛然从美梦中惊醒,原来竟从不曾拥有。你遥望着她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身影,再一次无奈地退却了。沁云泪流满面地问了一句:“你满意了?”之后离席而去,剩下你紧抿着双唇颓然失语,满腹的苦涩兜兜转转无路可循。

  报仇的那一天终于到来。自知已经英雄末路的黄佩玉指着小月桂疯癫地问:“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你也许并不欣赏他崇拜他但是你爱他。他是谁?他是谁?”你绷紧了全身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那个答案,却一直不敢看她。直到许久以后从她嘴里清清楚楚地飘出“余其扬” 三个字后,你终于百感交集地望向她,眉头紧锁,嘴角微扬。这是你生平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肯定对你的感情,虽然只有寥寥三个字,但是对于痴情的你来说却足够可以抵消这小半生来所有的百转千回。

  黄佩玉死了,你当上了第三代上海王。你以为你们总算可以幸福地厮守在一起了,无奈苍天总是不肯随了人愿。沁云为了营救深陷狱中的你受尽了凯西的蹂躏凌辱,你望着衣不蔽体体无完肤的沁云仰天长啸。你是这样的恨,你恨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你恨自己一直在辜负沁云的一往情深,你更恨这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当你跪在地上抱住沁云的腿失声痛哭的那一刻,你知道你终其一生都要补偿疼爱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为了你不惜付出一切的决绝女子。

  五、十一年前梦一场

  接下来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愿去想。我眼看着你固执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怅惘地叹气却怎样也怨恨不起来。怎样去恨?别人都道你沦为了政府的走狗,卑鄙无情地先后杀害了郑老板、徐老板还有何立哥,然而又有谁能真正理解你心里的苦?你从小在常爷身边长大,心中早就怀揣着一个辉煌灿烂的英雄梦;你接连两次错失小月桂,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不尴不尬的低下身份;你在常爷坟前滴血发誓,一定要让浦江商会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你看着沁云疲惫苍白的脸心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世人负我的都夺回来。然而时过境迁,时局瞬息万变。如今的上海滩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乱世出英雄的上海滩了,要想超过常爷黄爷的业绩必须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没有人看见你深夜从噩梦中惊醒后被汗水湿透的脸,他们接二连三地离你而去,最后连沁云也选择了上帝去寻找她自己救赎。

  此时你祈求的只是她的爱,哪怕一点点也好。她却只是说:“阿其,其实有些东西,我一直把它放在心里面很深很深。一切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它是否存在过。直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它。”你只能忍住满眼的泪,握着她的手说:“筱月桂,我会等你。”然后看她从容的身影消失在正午炙热迷幻的阳光里。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一品楼,半生风雨,恍然如梦。

  没过多久你就被忍无可忍的三爷五爷囚禁在了郊外的小木屋里,不料迎面而来的却是她的翩翩身影。在那个清风习习的午后她同你追忆往事,她同你憧憬着你一直向往的田园生活,一时间你满腔怒火全都化成了绕指的柔情,泪流满面地将她拥入怀中。你心里想,若能真的能和她这样生活在一起,归去又何妨?但当下一秒你反应过来她知晓并参与了这次囚禁计划之后,你绝望地将她一把推开,用睥睨天下的气势说了一句“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会赢”之后,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这是你第一次先于她离开,如果你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那种场景,你还会这样做吗?会的吧,因为你是这样一个背负着厚重枷锁的余其扬。

  逃出来以后不久你就接到了三爷五爷的对决书,会有些悲哀,又有几分释然吧。但当听说主事人是筱月桂的时候,你心中又是作何感想的呢?我已不忍去揣测。转眼已到决战的时间。所谓的月黑风高说的就是这样的夜晚吧,你和她身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手里的武器都不得不指向对方。不论时光蹉跎依旧深深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以这种方式站在了一起,这究竟是谁的错?你掏出了一把手枪坚定地说:“这是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可以放六颗子弹,我们现在只放一颗,没有人知道那颗子弹会在第几枪射出来。我们用这把手枪轮流向对方开枪,看这颗子弹最后把谁打死。”

  在经过有惊无险的四枪之后,你趁人不注意偷偷打开枪膛,将子弹旋转到了下一发的地方,然后淡定地将枪递到了筱月桂手里。你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死在她的枪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确定之前那虚发的四枪呢?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是抓住最后的时机脸上带着泪却依旧温柔地笑着说:“我爱你,可我不能说。现在,你还爱我吗?”她哽咽着说了句“爱”之后,便一枪射中了你的心脏。世事轮回,你当初被她从抢下救下,如今却又注定死在她的手中。你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依旧努力地想要微笑,她惊慌失措地飞奔过来赶在你倒地之前将你抱在了怀中。你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说,我偷了个懒,将这一大堆烂摊子留给了你。你说,荔荔的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说,求你件事,帮我把骨灰撒到大海里。

  你举着戒指的手臂终于无声地落下,她压抑了一生最终暴发出的一句句“我爱你”你再也无法听到。如果知道这最后的结局,你会后悔当初和她的相遇吗?不,你不会,你会甘愿忍受这半生孤寂,只为换回和她耳鬓厮磨的朝朝夕夕。十里洋场繁华尽,笙歌散去始觉空。闭上双眼,原来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只不过是一晌春梦。等到梦境散去,你还是一品楼里那个无忧无虑的阿其少爷,浅浅的心事只是缱绻着她的小轩窗,正梳妆。而后来的这些是非纷扰,不过是供旁人喝茶赏曲的一出影画戏罢了。只可了却了平生,不可空付了真情。

  那些能不能该不该,做之前没有人提醒他帮助他,做了之后,他们却来审判他。该说的话已说尽。为了谁为了什么,一切都该过去了。

  流着眼泪笑,不怪任何人,他只对爱了一辈子的那个女人说,“我爱你,可我,不能说。”

  这是他埋藏了多年的第一个“不能”的秘密,也是他告诉她的最后一个“不能”。

  从此之后,关于能与不能的问题,余其扬,你终于可以解脱。


[ 此帖被随风潜影在2011-04-10 11:44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