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炎玉
“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看着正在热映的《思美人》，想到自沉汨罗江的屈原，又赶上粽香四溢的端午。哈！要是能和古人过这一天该有多好！一、与唐人射粽子、吃粉团恍惚之间，我沿着一条河，走入一座城。城中都是几十个人围成一圈，我挤进去，只见近处几个妇女、儿童，拿着可爱的小角弓，瞄向不远处的几个金盘，盘子里放着粽子和类似麻团的东西。我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就见站我身前的那人转过头来说：“《开元天宝遗事》载：‘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盘中。以小角造弓子，纤妙可爱。架箭射篮中粉团，中者得食。’不过，粉团滑腻而难食，往往中者无几。”他还让我多买几本回家看看。我又问他这是哪里，那人边走边说：“此城名长安，城前有河曰渭水，贾岛曾有‘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之语。”我惊叹他的才学，忙追了上去。
二、与宋人悬艾草、刻菖蒲、浴佩兰追至野外，只见一女子，“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还挎着一个篮子。她告诉我说，那人叫王仁裕，是《开元天宝遗事》的作者。我谢过她，便问她是哪号名人？在干什么？她摇摇头说：“我叫朝云，今日端午，特出来采些艾草、菖蒲、佩兰等物。《荆楚岁时记》载：‘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刻菖蒲为人或葫芦形，带之辟邪。’至于佩兰，则用来沐浴。《九歌·云中君》云：‘浴兰汤兮，沐芳华。’所以今日又称‘浴兰节’。”我说这不是迷信吗？她莞尔一笑：“我家先生也不信禳毒辟邪之说，他说端午采药，是因艾草等物能驱蚊虫，所谓：‘喜辰共喜沐兰汤，毒诊何须采艾镶。但得奉夔调鼎鼐，自然灾授变休祥。’”我说你家先生真是太有才了，问他姓甚名谁？朝云脸颊泛起一阵红晕：“我家先生文章妙天下，世人都叫他苏东坡。”
悬艾草、刻菖蒲、浴佩兰（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三、与明人观竞渡、喝药酒我恍然若失，忽见一人拿着杯酒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雄黄酒药性至阳，可以驱除蛇蚁，所以白素贞喝了会现出原形，你也来一杯吧？”我刚想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忽闻山下人声鼎沸，竟是龙舟胜会，“惊湍跳沫，群龙格斗”，好不热闹。那人叹道：“我曾遍览西湖、秦淮、无锡、瓜州各地龙舟，却都不若今日之金山竞渡。听说在汨罗和秭归，龙舟竞渡前，会先披红布于龙头之上，再将龙头供于屈子祠中祭拜，然后安回船上、开始竞渡。竞渡时，人们还会大喊‘何在’！明年端午，我必往观。”我问那是为了寻找屈原吗？他摇摇头说：“龙舟竞渡之习由来已久，《越地传》载：‘竞渡之事起于越王勾践。’《九章·涉江》也有‘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之语。”听他又说：“我欲把今日之所见所闻写入书中，书名都想好了，就叫《陶庵梦忆》。”
观竞渡、喝药酒（资料图 图源网络）
四、与清人观斗草、戴彩丝“《陶庵梦忆》是张岱的书呀！”我惊回头，又是一女子，“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倒像在那里见过的？我向楼下看去，只见花草堆里，尽是莺飞燕舞，只有一个男孩儿，甚是扎眼。听她道：“宝玉正和她们玩斗草呢！斗草分为文斗和武斗。他们这文斗，无非就是以对句互报草名，采的草多、对的名好，便是赢了。”我刚想问武斗斗什么，却见她腕上系着一条彩绳，甚是好看。她抬手道：“这是五彩丝，《风俗通》载：‘以五彩丝系臂者，辟兵及鬼，令人不病瘟。’系丝时不能言语，亦不可任意折断或丢弃；要戴到六月初六才能剪下来，在夏季第一场大雨或第一次洗澡时，抛入河中。”说罢，她就从身后拿出本书来：“《史记集解》载：‘汉使东郡送枭，五月五日为枭（猫头鹰）羹以赐百官。’我既不是武帝，也没有枭羹，把这书送你可好？”
观斗草、戴彩丝（资料图 图源网络）
感想：感觉作者杜炎玉太有才了，借用下给我们长点见识，相信杜大大是不会介意滴。
